2024年10月24日晚，中国政法大学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主办的华岩论坛第92讲在我校学院路校区图书馆综合楼0813顺利举行。此次讲座的主题为“如何继承和发展杨庆堃的学术传统”，是中国政法大学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推出的“多学科视角下的宗教学研究”系列讲座之第6讲。本次讲座由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卢云峰教授主讲，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陈进国教授与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岳永逸教授担任与谈人，讲座由中国政法大学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俞学明教授主持。

卢云峰教授从杨庆堃先生的经典著作《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出发，首先概述了目前学界对杨庆堃先生diffused religion 和institutional religion 这两个经典概念的译法之争，提出杨氏在自己的著作《中国社会，从不变到巨变》中的翻译“独立宗教”和“混合宗教”应该更符合其本意。卢教授指出杨氏的“混合宗教”和“独立宗教”缘起于瓦哈的宗教类型学概念“合一性宗教”（identical religion)和“专一性宗教” （special religion）。 虽然杨氏的两个经典概念是在瓦哈的基础上改造而来，似乎称不上高度原创性的理论之作，但杨氏的研究的确是一个宝藏，能为我们的研究提供很多有益的启示，比如，把独立宗教-混合宗教类型学发展成一个中层理论。

卢教授针对从类型向中层理论构建进行了讲述。他首先介绍了宗教社会学领域的教派-教会理论发展史，该理论就是就是从类型学发展而来。在此基础上，卢教授以三一教为主要案例，指出独立宗教和混合宗教之间也存在类型转化的现象。三一教经过长期的发展，具备独立的神学、仪式、和组织体系，具有独立宗教的特征。但其后，三一教在与地方社会互动过程中，逐渐与其他的世俗社会制度混合，而淡化其作为教派的独立性，出现一种从独立宗教向混合宗教的类型转变，逐渐呈现出更多混合宗教的特征。

卢教授进一步提出，“混合宗教”的概念也有利于基于中国经验研究的理论建模，并真正挑战或发展作为宗教社会学主流理论的宗教经济模型（religious economy model）。宗教经济模型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假设，即宗教收益与世俗收益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关系，在中国社会中，混合宗教的存在却对这一假设提出了强有力的挑战，因此要建构基于混合宗教基础上的理论建模，也即发展兼容性模型和混合性模型，挑战西方宗教社会学领域一统天下的独立性模型。

最后，卢教授还提及了杨庆堃先生对超自然观念的研究，认为杨氏在驳斥韦伯等学者“中国无宗教论”观点的同时，也深受韦伯影响，极其重视超自然观念的研究。卢教授介绍了团队最近几项与超自然观念有关的研究，包括杨庆堃对弗里德曼的影响、中国人信仰研究之视角转换：从权力到文化，和作为社会事实的“术数体系”及其社会影响。卢教授认为超自然观念及受其支配的术数体系应该成为中国宗教社会学研究的重要研究对象，而非可有可无的剩余物。

在与谈环节，岳永逸教授和陈进国教授针对讲座内容提出了自己的思考，也与卢云峰教授展开了深入的对谈，在场的师生深受启发。

文：徐皓天

图：徐皓天